钟树没想到沈家同方庆帝的家一样都在花园别墅小区,而且离方家不远。
“就是这里了。”钟树看了看门牌号码对吴童说。
儿子无心的一句话,让钟树决定从沈启生着手,很快就查到了地址。
这是一栋白色的欧式风格别墅,周围花草成荫,连空气似乎也是香气扑鼻。
他们的到来,引起一个佣人的注意,那是一个不到二十岁的乡下姑娘,走出来问他们找谁。
“沈启生在家吗?”钟树问。
“他不在,你们是……”
“哦,我们是警局来的。”小姑娘脸色大变,就在这时候,从别墅里走出一个女人,衣着华贵,一看就是这里的主人。
“小周,你下去吧!”她一脸威严地道,那种气质与风度俨若是一个至高无上的统治者。
“你就是沈启生的夫人吧?”
“对,你们是警察?”钟树点点头,“是的,我们想找沈启生了解一点情况。”
“进来吧。”女人的卷发在肩上跳跃着。
客厅出奇地豪华,也因为占地太广,显得有些冷清。
落座后,小周端来饮料就下去了。
钟树开门见山地说:“沈启生在家吗?”
“他整天忙他的业务,谁知道又跑哪儿鬼混了。”钟树知道这个女人叫林丹妮,看样子对他丈夫很不满。
“在外面忙生意?”钟树试探的说。
“鬼知道他在忙什么,好像整个光明市有数不尽的房子等着他去建造呢。”
“他是搞建筑的?”
“榨取油水的包商。”吴童一听,心想怪不得林家这么豪华,原来是有一个会捞钞票的老公。
“你们在外面还有没有其他的房子?”钟树一直盯着对方的眼睛,希望能够从对方一闪即逝的眼神中读出一些信息。
林丹妮明显愣了一下,表情十分复杂,疑惑地问:“你们听谁说的?”
“我只是问问。”她摇摇头,表情阴冷地说:“没有。”
“那么他最近一直在家吗?”
“是啊。”林丹妮的脸开始发红。
“好的,既然这样,那我们就在这里等他回来好了,我们有重要的事情要找他。”钟树故意看了吴童一眼,提高声音说。
林丹妮有些发慌,坐立不安。
钟树在一旁偷偷观察她的反应。
“实际上,他一直不在家。”林丹妮终于承认了。
“去哪里?”钟树紧追不放。
“我也不太清楚,他和一个叫丁大海的房地产老总关系密切,总是和他在一起。”
“丁大海是谁?”
“我有他的名片。”林丹妮把一张名片递了过来。
钟树接过来看了看。
原来丁大海是天桥房地产开发总公司的总经理。
天桥房地产开发总公司可以说是本市房地产业的龙头老大,原来沈启生和他有密切往来。
“他有几天没有回家了?”钟树一边把名片收好,一边问。
“大概有一个半月了。
启生……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?”林丹妮忽然失了血色地问。
“暂时还说不清楚,不过很快就会有结果的。”基于某种考虑,钟树留下自己的电话,并要来一张沈启生的相片,告诉她等沈启生回来后,务必要他打电话给他。
可他一拿到沈启生的照片时,眼睛忽地一亮,急忙把现场黑衣人的相片拿出来,将两张作比较。
照片上的死者,正是沈启生!林丹妮看出钟树神态有异,忙问:“警官,有什么不对吗?”
“没什么。”钟树收好照片,镇定自若地回答,随后与吴童离开沈家。
“难道那个死人真的是沈启生吗?”从沈家出来后,吴童看到钟树递过来的照片,立刻睁大眼睛。
钟树陷入了沉思之中。
如果黑衣人真的是沈启生,林丹妮明显在说谎,但李彤看到楼长穿着一身黑衣又怎么解释呢?不知道为什么,钟树回头看了看沈宅,刚好看到林丹妮一动也不动地站在门口的台阶上,目送着他们离去。
......
在暗夜里走路,的确是一件格外需要勇气的事情,好在林丹妮习惯了。
对于沈启生,她有许多事情不理解,有太多的秘密挡在她和沈启生之间,那些秘密就如同一道道的墙,将他们之间隔得越来越远。
三年前,沈启生就一直对她说谎,虽然她找不到任何证据,但是从他每天心神不定的眼神,和不时的长吁短叹中,她知道他一定有事隐瞒她。
刚开始沈启生只是秘密地出入这个家,到哪里去从来不对她说,实在是被她问烦了,他就回答去找丁大海喝酒。
沈启生回家的次数越来越少,终于在一年前,他告诉她不能回家了,每次都吩咐她送饭去,而且要一次准备几天的水和干粮,而送达的地点,正是他三年前修造的那栋鬼气森森的六层楼。
沈启生益发的奇怪了,每次在那个房间里见面时,总要穿着一身黑衣、戴着一顶黑色帽子,而且还成天关在房间里闷着。
她问他是不是病了,好端端的为什么偏偏要住在这里?沈启生没有说话,只是告诉她,不该她说的千万别说,不该她问的千万别问。
她害怕了,所以就不再多问,只是每隔个几天就要送一次食物过去。
林丹妮认为丈夫一定是得了什么怪病,否则好端端一个大活人不会整天把自己封闭在那房间里的。
她觉得事情越来越不对劲,害怕丈夫真的出了什么事故,好在昨天晚上他终于回来了。
盼了一年,这个让她操心牵挂的古怪男人终于出现在自己面前。
昨晚,她正在梦中与沈启生相遇,忽然被一声尖锐的叫声惊醒,她以为是梦带给她的幻觉,可是当她仔细听的时候,才知道那不是梦,是楼下的客厅里有人在说话。
她走出房间,一看到楼下坐在客厅里的人,她感觉到脑子里嗡嗡直响。
那是一个全身裹在黑色大衣中的男人,头上戴着一顶黑色的礼帽,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个魔术师,可是帽檐压得极低,只能看到下巴,他的眼睛完全遮挡在帽檐里。